周一晚在北大百年大讲堂上映了贾樟柯新作《三峡好人》,这部电影也获得了威尼斯金狮奖。
纪录片风格,由非职业演员演出的,反映大时代洪流中一个个真实的侧面和瞬间的电影。十年坚守不变的贾樟柯。不论从什么意义上,这都是一部“好看”的电影,大讲堂里不断的笑声为证。它也是一部严肃的电影,诚实、勇敢、敏感而努力不煽情不矫情。不管在艺术上它是否达到了较为完美的地步,但把目光投向真正的民间生活,把资金和胶片花费在用镜头说真话的电影实在是太少了。
就像贾在影片映后的演讲中所说的那样,人真的是容易遗忘的动物,所以他要记录。所以我们要写作,要思考,要表达。贾樟柯的讲话也不错,有分寸感。他最后有些激动,我想不是因为一次次的掌声,而是因为他以一个观众的身份坐在黑暗里看完了自己的电影,又重新记起自己在四川奉节度过的一年,那些人那些事,或许还有催动他十年来拍这些电影的内心深处的什么。
三峡边的穷人生活,江湖故事,一座两千年历史的小城在两年内拆去,商品经济与全球化带来的驳杂文化涡流盘旋
一直觉得贾樟柯的电影同时地具有真实而又荒谬的特点。在看《三峡好人》的时候,我突然地给自己找到了答案。那是因为,我们的确身处于一个荒谬的真实世界,而他镜头的现实描述也就立即具有了戏剧化的效果。这种荒谬的真实,只能呈现在去除当代中国无尽繁华的媒介图像之后。身处现实的ground,才能看得清楚荒谬的图景。因为如此,贾樟柯电影的荒谬就不同于那些荒诞电影,而具有真实的力量。这种力量全然来自丰满的细枝末节,那种不经意地勾带出的库区移民与新城发展/国有企业私有化与弱势职工/利益集团中的民间暴力组织与卑微的年轻人/非法买卖婚姻与爱情/底层生活与流行文化/山西黑矿与廉价而脆弱的生命...,显然组建了一种现实的断面。
即将湮没的库区正在成为被消除的废墟,而一个“新”的世界却也同时在当地滋生成长。一面,万千原住民流离失所,远赴异乡。而另一面,灿烂绚丽的灯光工程随着富人老板及贵宾的一声号令而亮。在荒谬的现实context下,电影中偶尔的几个虚构的荒谬景象有着特别的默契。
当远离真实成为一种惯性
镜头一:这个不能单独地作为某个镜头,而应该是一系列的。当摄像机镜头采取四十五度或三十度或六十度仰角的时候,一群赤裸着上身的农民工有节奏地挥舞着铁锤,用最为原始的方式摧毁着一栋栋的钢筋水泥。这一场面是我无比熟悉的,在我所生活的小镇上,几乎从小就在不断地进行着拆迁。这样的小地方当然不能用爆破,所以只能靠廉价的劳动力一点一点地把旧楼房拆除掉。当我还是小孩子,不懂得其中的意义所在,只是嫌他们又吵要闹,灰尘还满天飞,老是何不食肉糜地抱怨道为什么不一个炸弹搞定。而在《三峡好人》里头,在这个有着两千年历史的文化名城中,一幕幕重现的场景让我感到了理所当然的无奈,悲凉。唯一需要抱怨的是,对于拆房子轻车熟路的我来说,影片中的拆迁实在是有一点的不够真实,那就是农民工挥舞铁锤的频率过快了,应该把速度降到一半,这样才是持续地干一整天活的应有的节奏。
镜头二:模仿Mark哥的青年小马哥,不仅学着Mark哥用钞票点烟(他是撕下报纸的一角),还把电影中的姿势夸张地搬来,以及与韩三明(就是贾导老弟啦)交换电话号码
最直观的感觉就是既真实又魔幻。故事背景设定在重庆县城,叙事主线是寻人(女儿/丈夫),风格类似余华《文城》以及格非《望春风》,由于中国的社会结构,城乡流动与时代变化的关联性始终是一个重要的命题。贾樟柯运用了很多手段来塑造这种真实感,比如电影音乐的设置。不绝于耳的拆迁声,情感饱满的旅游宣传广告。从某种角度来看,三峡确实就像百度百科上的定义,是一项世纪工程。但在普通人看来,却是“敬畏与灰心”兼有的。小马哥的死或许象征了时代激流中底层青年的一种命运。青年是社会上的边缘群体
“三峡好人”李金生出演,碎碎念-白描、侧写、三明的台词、消毒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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